有一段時期，釋迦牟尼佛遊化至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。一天，摩羅鳩摩羅獨自靜坐時，心中生起如是的念頭：「世尊說要捨棄邪見、去除邪見，但是對於這些問題──世間是有常？無常？世間是有邊？無邊？命和身是一個？不是一個？死後有神去後世？無神去後世？亦有神去亦無神去？亦非有神去亦非無神去？──世尊卻從不加以解說或答覆。對此，我不能接受，心中不樂。如果我提出這些問題，世尊能做出直接肯定的回答，好比明確告訴我世間是有常，那我就繼續跟隨世尊修行梵行；如果世尊不能直接肯定地說明世間到底是不是有常，那我問完之後，我就要離開僧團。其他問題也是一樣，諸如世間是有邊、無邊？命與身是一是異？死後是否有神去後世？如果世尊對於這些問題都能給出明確的答案，肯定地說：『只有我所說的才是真理，其他言論都是愚癡之見』，那我就繼續跟隨世尊修行梵行；如果世尊不能做出明確的解釋，不能肯定地說：『只有我所說的才是真理，其他言論都是愚癡之見』，那麼我問完之後，我就要離開僧團他去。」

於是摩羅鳩摩羅便於黃昏時分起身，前往世尊所在處，頂禮世尊後在一旁坐下。坐定後，摩羅鳩摩羅即向世尊稟白：「世尊！方才我獨自一人在靜處打坐時，心中生起一個想法：『世尊說要捨棄邪見、盡除邪見，可是世尊對於世間有常、無常，乃至人死後是否有神去後世等問題，卻從不加以解說或答覆。對此，我不能接受，心中不樂。如果世尊明確知道世間是有常，就應當果斷答覆；如果世尊並不知道世間是不是有常，那就請世尊直言『我不能知』！其他像是世間是否無常、乃至人死後是否有神去後世等問題，如果世尊明確知道答案，肯定自己所言是真理、其他人所說都是愚癡之見，就應當果斷答覆；如果世尊不能解說這些問題，也不能肯定自己所言是真理、其他人所說都是愚癡之見，那就請世尊直言『我不能知』！」

世尊聽後，便說：「摩羅鳩摩羅！我之前是否曾對你說過：『若我記答世間有常，那你就跟隨我修行梵行』？」

摩羅鳩摩羅回答：「世尊！您沒有如此說。」

世尊接著問：「其他諸如世間是否無常、乃至人死後是否有神去後世等問題，我之前是否曾對你說過：『若我記答我所說的才是真諦、其餘都是愚癡之見，那你就跟隨我修行梵行』？」

摩羅鳩摩羅回答：「世尊！您沒有如此說。」

世尊又問：「摩羅鳩摩羅！你之前是否曾對我說過：『若世尊決定斷言世間有常，我就跟隨世尊修行梵行』？」

摩羅鳩摩羅回答：「世尊！我沒有這樣說過。」

世尊再問：「其他諸如世間是否無常、乃至人死後是否有神去後世等問題，你之前是否曾對我說過：『若世尊決定斷言自己所說才是真諦、其餘都是愚癡之見，那我就跟隨世尊修行梵行』？」

摩羅鳩摩羅回答：「世尊！我沒有這樣說過。」

此時世尊便呵斥：「摩羅鳩摩羅！既然我從未對你說過這樣的話，而你也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，那麼你實在愚癡，你今天的責難豈不都是毫無根據的嗎？」摩羅鳩摩羅受到世尊當面指責，羞愧得全身汗流，將臉轉向一旁，默然無語。（待續）

典故摘自：《佛說箭喻經》

 

省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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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來已證一切智、道種智、一切種智，三智圓明，徹見諸法實相，於世出世間一切萬法諦了無疑。而如來說法教化，皆為令眾生得究竟真實利益，不作無益顛倒之言。經論中記載，佛對於眾人問難，有四種答──決定答、解義答、反問答、置答，置答即捨置不答，對於邪見、非真實之論難，因其常覆四諦諸法實相，若答之則有失而無利，故世尊置而不答，亦是化導眾生的慈悲智慧。《大智度論》云：「佛有不言無，無不言有，但說諸法實相。」修行學佛，當於如來圓滿無漏的智慧生起決定正信，進而依循如來教法落實修行，必能離苦得樂、契證實相、究竟解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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