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遠以前,波羅奈國有一個很喜愛黃金的人。每天天色微亮,他就勤奮地到各處去工作賺錢,不敢稍有歇息,所有辛苦賺來的錢,都用來買他最喜愛的黃金。錢賺得愈來愈多,黃金也日益增多,因此他將所有的黃金裝進一個瓶子內。
愛金人對黃金的貪愛愈來愈深,慢慢讓他的心從歡喜轉為擔心害怕──黃金可能會被偷走!於是,他悄悄地在家中挖了一個秘密地窖,將黃金藏在地窖中,不讓任何人知道。愛金人有了一瓶黃金後,還想要擁有更多,於是更加賣力地投入工作,不敢稍有停歇,於是省吃儉用、慳吝不拔,把賺到的錢都拿去換黃金。這樣廢寢忘食地工作,黃金逐漸增加到七瓶,但他的身體也因為日夜操勞而變得愈來愈糟;日漸衰弱的身體因為不堪這樣的勞動,最後終於在一場大病中死去。
由於對黃金的掛念與貪愛,愛金人死後不久,便投胎轉生為一條毒蛇,徘徊在藏黃金的秘密地窖中,每天以蛇身纏繫著七瓶金。因為對黃金的貪執甚深,讓毒蛇命終之後,又再度轉生為毒蛇,如此一世又一世地輪迴受生為毒蛇,守護著地窖中的黃金,而不得超生善道。
數萬年過去了,愛金人依舊因貪著黃金而受生為毒蛇;日復一日,只是守著藏黃金的地窖。一日,牠終於對這一成不變的日子和蛇身感到極度地厭倦,不禁思惟著:「難道我要這樣生生世世,守著黃金過日子嗎?」終於牠下定決心:「不,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;都是因為貪愛這些黃金,才會生生世世投生為毒蛇。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!我必須改變這樣的生活!」
於是,毒蛇離開牠守了數萬年的地窖,來到一條道路旁,躲在一旁的草叢中,牠發現有人走近草叢,便發出聲音吸引路人的注意。路人聽到聲音,立即停下腳步尋找聲音的來源,但因看不到任何蹤影,便舉步要離開。毒蛇見狀,急著從草叢中爬了出來,對著路人說:「請你靠近我一點,我有事要請你幫忙!」路人看到說話的毒蛇,嚇了一大跳說:「你要我靠近你,是要傷害我嗎?」毒蛇說:「如果我真的想傷害你,還需要你靠近,才能傷到你嗎?麻煩你過來一下。」聽完毒蛇這麼一說,路人只好恐懼地走向毒蛇。毒蛇向他說出自己的計畫──牠想要將自己的一瓶黃金,用來供養僧眾,希望路人協助牠成就這件功德。聽了毒蛇的心願,路人很讚歎牠的發心,便歡喜地允諾。
路人依約來到毒蛇的住處,並擔著毒蛇和一瓶黃金前往寺院。途中,有人對於路人擔蛇的畫面感到好奇,頻問路人擔蛇欲往何處?但路人卻傲慢的不予理會。毒蛇看到路人傲慢的表現,非常不高興,不由起了瞋心。被瞋火所燒的毒蛇,本想一口咬死傲慢的路人,繼而又想:「他雖有慢心,但有恩於我,自己不可因瞋心而恩將仇報。」於是就暫時忍住瞋火,等走到無人之處,毒蛇即嚴厲地告誡路人剛才的慢心有違慈悲之道。路人聽了以後,非常懺悔,立即發願捨離慢心,慈悲謙遜待人。
到達寺院後,路人將蛇的願心告知寺內的法師,慈悲的僧眾非常讚歎牠的發心,不但接受供養,還為毒蛇開示佛法。毒蛇看到清淨的僧眾,又得聞佛法甘露,心開意解,心中非常清涼歡喜,立即起了精進布施的心,決定完全捨下所有的黃金,於是請一僧人跟牠到地窖中取出其餘的六瓶金,供養僧眾。因為供養僧眾的殊勝清淨功德,讓毒蛇往生後,得生忉利天。當時的路人即是佛陀的前生,他因毒蛇的提醒,斷除慢心,世世以慈悲心愍念眾生;毒蛇則是舍利弗的前生,因供養的功德,不但脫離蛇身超生忉利天,後世又得生人間,值遇佛世,聞佛說法,證到阿羅漢果。
典故摘自:《賢愚經.卷第三.七瓶金施品第十八》
省思
《過去現在因果經》言:「於諸福田中,佛福田為最;若欲求大果,當供佛福田。」毒蛇因一念發心,起清淨心、懺悔心,布施其愛執不捨的黃金,供養僧眾,以此善根福德,而滅罪消愆,超生忉利天。而供僧的殊勝功德,更讓牠種下生值佛世,聽聞正法,悟道證果的因。布施最大的意義,便是放下內心的慳貪與執著。能捨,便能得大安樂、大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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