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╱編輯部 圖╱傳塔 雲巖曇晟禪師，唐代僧人，為藥山惟儼禪師法嗣，俗姓王，鍾陵建昌縣（江西永修）人。師年少時於石門出家（湖南常德），初參百丈懷海禪師，未悟玄旨；百丈禪師歸寂後，參謁藥山惟儼禪師，始得契悟，並嗣其法。後住潭州澧陵縣雲巖山（今湖南醴陵市），大揚宗風。師在藥山禪師門下與道吾圓智禪師、船子德誠禪師為同參道友，常有禪機應答。弟子中著名者有洞山良价禪師，為曹洞宗的初祖。 胎裳緇服 得法藥山 雲巖禪師一出生就有自然胎衣，右袒猶如袈裟。師少年出家，二十歲時受具足戒。初參百丈懷海禪師，經二十年，因緣不具足，未能契悟。百丈禪師圓寂後，前往參謁藥山惟儼禪師。藥山禪師問：「什麼地方來？」師回答：「從百丈來。」藥山禪師問：「百丈有何言句教示徒眾？」師說：「尋常道，我有一句子，百味具足。」藥山禪師問：「鹹則鹹味，淡則淡味，不鹹不淡是常味。作麼生是百味具足底句？」師無以為對。藥山禪師問：「怎奈目前生死何？」師曰：「目前無生死。」藥山禪師問：「在百丈多少時？」師曰：「二十年。」藥山禪師說：「二十年在百丈，俗氣也不除。」 有一日，師在旁侍立，藥山禪師又問：「百丈更說什麼法？」師曰：「有時道：三句外省去，六句內會取（註）。」藥山禪師說：「三千里外且喜沒交涉。」藥山禪師又問：「更說什麼法？」師說：「有時上堂，大眾立定，以拄杖示意大眾下堂，隨即又召大眾，大眾回首，百丈禪師便問：『是什麼？』」藥山禪師說：「何不早這麼說？今日因子得見海兄。」師遂於言下頓悟，當下便禮拜藥山禪師。 同門禪機 唱和相應 雲巖禪師與道吾圓智禪師、船子德誠禪師，同在藥山禪師座下，同門切磋砥礪，留下許多機鋒對辯，發人深省。其中，尤以「大悲千手眼」的對答最為著名。道吾禪師問：「大悲千手眼，那個是正眼？」雲巖禪師回答：「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。」道吾禪師說：「我會也。」雲巖禪師問：「作麼生會？」道吾禪師說：「遍身是手眼。」雲巖禪師曰：「道也太煞道，祇道得八成。」道吾禪師問：「師兄作麼生？」師曰：「通身是手眼。」 有一次，雲巖禪師身體不適，道吾禪師問道：「離此殼漏子，向什麼處相見？」雲巖禪師回答：「不生不滅處相見。」道吾禪師說：「何不道非不生不滅處，亦不求相見？」又一次，雲巖禪師掃地，道吾禪師說：「太區區生！」師說：「須知有不區區者。」道吾禪師說：「恁麼則有第二月也。」師豎起掃帚問：「是第幾月？」道吾禪師便離去。 一天，雲巖禪師與道吾禪師、船子禪師三人受請應供，乃一同下山。一人云：「齋去日晚。」一人云：「近哪！動步便到。」雲巖禪師云：「有一人不動步便到，作麼生？」不久後，雲巖禪師門下弟子洞山禪師聽聞此公案，說道：「此語最著力，如人入鑊湯爐炭，不被燒煮始得。這裡得永劫不失，餘處得暫時間。切囑第一莫向舌頭上取辦，記他了事言語有什麼用處？這個功課從無人邊得，不由聰明強記。莫向閒處置功，一步不迴，冥然累劫。所以雲巖禪師說：『作這個相貌中，失卻人身最苦，無苦過於此苦。』」 駐錫雲巖 撥草瞻風 雲巖禪師住雲巖山時，大弘法化，接引學人悟明心地。曾開示大眾：「從門入者非寶，直饒說得石點頭，亦不干自己事。」又說：「擬心則差，況乃有言，恐有所示轉遠。」 師之傳法弟子洞山良价禪師，早先因參究「無情說法」之義，多處遊方，不得其解，受到溈山靈祐禪師指引：「此去石室相連，有雲巖道人，若能撥草瞻風，必為子之所重。」洞山禪師即前來參謁，見到雲巖禪師時便問：「無情說法，什麼人得聞？」雲巖禪師答：「無情得聞。」洞山禪師進一步問：「和尚聞否？」雲巖禪師言：「我若聞，汝即不聞吾說法也。」洞山禪師再問：「某甲為什麼不聞？」雲巖禪師豎起拂子問：「還聞麼？」洞山禪師回答：「不聞。」雲巖禪師便說：「我說法，汝尚不聞，何況是無情說法？」洞山禪師問：「無情說法，依據什麼典教？」雲巖禪師言：「豈不見《彌陀經》云：『水鳥樹林悉皆念佛念法。』」洞山禪師聽了，當下有所省悟，便作了一首偈子：「也大奇！也大奇！無情說法不思議，若將耳聽終難會，眼處聞聲方得知。」 安然示寂 法身常在 雲巖禪師於唐武宗會昌元年（公元841）示疾。十月二十六日沐浴後，告主事僧，翌日將有上座啟程離開，令其備齋，然至二十七日並無人離去；是夜雲巖禪師歸寂，世壽六十。荼毘得舍利一千餘粒，敕諡無住大師，塔號淨勝。師傳法弟子有四人：筠州洞山良价、涿州杏山鑒洪、潭州神山僧密、幽谿和尚。其中洞山良价禪師，門下又出曹山本寂禪師，由是創立曹洞宗。 註：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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