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求学都很顺利,台大毕业后到美国攻读硕士,是别人眼里的好学生,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,总觉得不受母亲重视,不被疼爱;可能是从国一开始,就到外地念书、住校的缘故,和父母相处时间很少,即使回到家,他们也忙着工作,彼此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,十几年来,亲子关系渐渐地产生隔阂……
心灵煞车停看听
为了证明自己,我非常好强,努力经营事业,从中获得成就感。尽管如此,在母亲眼里,我仍然像初离家般的稚嫩、不懂事,甚至连摺棉被、绑马尾等小事,她都要百般挑剔。直到接触精舍上了初级禅修班,在第一堂课,师父提到这一念心要能踩煞车,藉由“心灵煞车”随时停下来觉察、觉照,反省自己。
往后,每一次课程,都像是一堂忏悔课;每一次听师父的谆谆教诲,句句都让我反省过去如何迷迷糊糊、莽莽撞撞犯下错误,以及这一切如何导致后来不如意的果报。渐渐地,我收起自己的坏脾气,在生气前冷静克制自己,待人处世上,变得较有耐心。不论在精舍、工作职场,都能很快地觉察到错误,也懂得对人保持尊重。但唯独让我力不从心的是:一回家,看到父母亲,旧有的脾气与态度又都上来了!
只要他们多念一句,我就能无限上纲,认为父母质疑我的能力。直到有一次,母亲又因一件琐事叨叨念,在她走后,我突然嚎啕大哭,那种不被爱、不受肯定的情绪一直翻涌上来,把我包围在黑暗里。哭累以后,瘫坐在书桌前,想着自己为什么总是跳不出母女关系的泥淖?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,难道要互相埋怨度过一生?
洗心革面开新局
某天,上完禅修课后回到家,我决心改变。试着把母亲当作一个“普通人”,以前觉得害臊的肉麻话,试着用平常心对她说,并且发愿每晚睡前为她按摩。在为母亲按摩时,老人家开始与我“交心”,聊起我的童年,聊起她对自己晚年的规画,以及对我的期许。此刻,才明白原来母亲一直很关心我!
在为母亲捏背时,赫然发觉母亲老了!颈后增添了许多白发,肩膀也因为长期在水果市场搬重物,变得像山一样硬实。她常提到骨盆处很酸,让我多按几下,这是因为生孩子所造成的,当时脑海里浮现着在精舍诵读过的《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》经文。
很惭愧!自己竟然这么不孝,这几年没能多陪陪母亲,分担繁重的家务。三十年来,她在果菜市场日复一日地做生意,从早上六点起床,忙到晚上九点、十点才回家,我一直视若无睹,还暗地责怪她的冷淡,母亲没日没夜的工作,难道不是为了子女吗?
如今,母女的关系渐渐修补,透过沟通,重新认识了彼此,就像对新朋友一样,也发现过去从未了解的一面。自己深刻体会到原来“改变”,不在于要求别人,而是从自己开始!想改变自己,就要发起忏悔心,痛下决心挥别过去的错误;一旦发现自己的过失,也无须沮丧,反而应当庆幸,因为这一念忏悔心,正孕育着向前进步的力量。
每每从社会新闻上,看到出身良好家庭、父母也是老实本分的年轻人,却犯下了难以弥补的滔天大错,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。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,别人给了再多的物质,甚至再多的爱,也难以填补自己心灵的空虚。
唯有透过佛法,找回迷失已久的心,进而提起觉性,直下承担,及时忏悔改正,洗心革面,才能翻开新页,拥有光明璀璨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