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法与书法的深心交会--书法名家廖蕙镇专访
口述/廖蕙镇 文/编辑部
幼年求学过程中,一直无缘接触的书法,却在后来成为自己的生命基调,这似乎是廖蕙镇老师一生中偶然又必然的因缘。
孜矻钻研 练就扎实书学
就读大学时期,世交长辈李普同先生成为廖蕙镇走入书法领域的启蒙老师。名重书坛的李普同先生,是负有“当代草圣”响誉的于右任先生入室弟子之一。如同启蒙老师早年习书的经验,廖蕙镇在师长的指导下,广泛地临摹历代名碑法帖。生性温惇、极具耐性的她认为,临帖,不是会了就会了。因此,一本厚厚的《集字圣教序》,在入帖与出帖之间,经过不断揣摩和体会,反覆地就写了数百遍。由于这样的执着和努力,为往后的习学扎下了厚实的基础。
大学时期,廖蕙镇曾向辅仁大学中文研究所所长王静芝教授习书。书法有帖学、碑学之分,二十世纪的中国大陆则有“南沈(沈尹默)北于(于右任)”之说。而王静芝教授,正是沈尹默先生的弟子。在跟随王静芝教授学习期间,由于笔法益臻成熟,遂将多年来的习书心得,做了更新的研究与尝试。她融会各家所长,将碑帖与标草二者做一整合,蜕脱出自家气象。师承南北两位碑帖大家,在李普同、王静芝两位教授长达共三十余年的指导下,加上自身的孜矻钻研与琢磨,对于书学已有极深厚的功底。如今,身为中国标准草书学会秘书长,更将对书法的热爱化为实际行动,积极投身于书法教育的推广。
对学龄期的学生,给予向下扎根、循序渐进的指导,致力培植后进;对于年纪较长的老人家,则以轻松活泼的方式,让他们悠游于书艺的趣味中,精神得以寄托。她在教学过程中,运用同理心,不吝于给学生鼓励。把年轻的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,把年长的学生当成自己的父母,师生之间结下的善缘既深且广。
深入佛法 圆成朗阔书风
直至十年前,出于对生命的自省,她开展了另一阶段的人生。
“小时候,住在基隆,每到暑假,都会去台北的舅妈家玩。舅妈常会敲木鱼诵经,幼年的我,虽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,但打从心里感受到的是一股清净庄严的气氛。”廖老师轻轻地回忆着……“我的外婆,每天早上起床后,都会先在蚊帐里打坐。外婆虽然不识字,但是气质非常的优雅,从来不发脾气,总是一派安详。当时,我心里想着,将来也要成为像外婆一样气质很好的人……”
因此,面对人生的转折,佛教自是她的第一选择。从最初参加法会活动、担任义工,进而想更深入探究佛法的意趣。经由好友引介,开始接触正在筹备阶段的普行精舍,学佛因缘至此已然成熟。
逐渐深入佛法的堂奥后,她发现,在佛法与书法之间,产生了一种无言的互动。学佛之后,心思更细致、缜密,影响了自己待人处世的态度。本不刚烈的性格,在佛法的薰染下,更显得慈忍内敛。对每一句话、对每一件事情都更能用心体会,每每在用心体会之际,发现感动、发现宽容,不但拓展了自己的视野和心量,也影响到自己的书艺。
“还没有学佛以前,写书法,除了技法之外,进一步则是写出它的精神。这些,只要肯下功夫,就会慢慢达到。然而,学佛,是心性的提升,是最根本的。薰修佛法的时日既长,心境和思考方式都不一样了,在每一笔画之间、在整幅作品的表现上,书风更加清朗宏阔、淳和圆融,这是学佛之后才能呈现出来的特质。”她用充满信心的表情说着。
学佛后,融会佛法与书法的精神,在书写经文、偈子之时,注入对法的体悟与感动,往往感觉到这是生命中最淋漓尽致的演出!在习书与学佛的过程中,她找到自己真正安身立命的所在。这十年一步步走来,只觉得──更具信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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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石诗/廖蕙镇书 |
挹注热忱 承传书法文化
由于受到导师 上惟下觉大和尚的慈悲感召,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廖老师,在 大和尚亲自点召的一通电话后,刻不容缓,立即将教学重心做大幅的转移,来到普台国民中小学执教,担任艺术与人文教育谘询委员及专任书法教师。
在网路发达的现代社会,资讯传播迅速,书法早被视为不合乎时代效率的古代文物。然而,这份特有的艺术,实是我们最珍贵的文化瑰宝。唯有掂量出传统文化的历史重量,从人文的基本建构出发,向下扎根,走向未来,才不致于被西化的浪潮所冲蚀、淹没。因此,普台教育以“中学为体、佛法为根、世学为用”为办学宗旨,在深具国际观的语文教育及科技教学之外,也为存续固有文化开设了国学、书法、艺术人文等相关课程。
廖老师在普台的书法课程规画上,活用同一字帖,以不同的讲授重点,给予各年级学生适龄的指导。值得一提的是,如何承接前一堂动态的课程,让学生尽快地定下心来,摄心于笔墨,对教师班级经营的能力与耐力是一项考验。廖老师运用佛法的善巧,以生动的讲解和示范,让学生在短时间内即进入状况。之后,采取一对一教学,让学生从笔画、结构到章法,直接而渐进地学习。及至基础稳当,开始培养学生独力完成作品的能力,用自选碑帖的笔法书写,加上落款、盖章,成就一幅完整的作品。
普台教育吞古纳今、继往开来,现在能有如此殊胜的因缘带动书法风气,为文化传承做一项重要的精神引渡,对 大和尚及普台教育深具信心的廖老师表示,她将挹注全数的热忱,全力以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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