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有人曾问过自己:「这一生最想追求什么?」当时的回答是:「一颗宁静的心。」虽有这般对生命的盼望,却似难以企及。
过去,以为外在的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蕴藏着无穷尽的宝藏,所以习于向外攀求,也许是被久远以来的习性所障,虽从中而生忧、悲、喜、乐,却未曾察觉,这样的念头,与内心对生命的真正渴求相违;执迷耽溺了许久之后,当有机缘出家修行,才逐渐发现了「心的秘密」。
初出家时,曾听一位法师说道:在修行中认识了两个自己,一是虚妄的自己,一是真实的自己。虚妄的自己即是「假我」,包含两个层面:一个是外在的世间条件,如:家世、外貌、学历、工作等;另一个是内在的,如:烦恼、习气、思想观念、情绪感受等,此皆为众多因缘所成,属生灭性。真实的自己即是「真我」,觉性、本心、能知能觉的这念心就是,这才是生命的源头,永恒的生命所在。修行就是透过认清虚幻「假我」的过程中,逐渐认识「真我」。
在累劫的生死流转中,我们已累积了无量的颠倒妄想,所以当以自身的生命历程和佛法相互参照时,就能发现「心的黑暗大陆」。「为学日益,为道日损」,出家是舍弃了「拥有」的加法模式,选择了「还原」的减法途径,回归自心,从自身来起观照。从中醒悟到自己过去所求都是错误的追寻,不断在构筑虚幻不实的假相,遮蔽了真实的自我。
出家,是为了解脱烦恼、生死自在;出家就如同一把钥匙,开启了内心真实的世界。当觉察到自己生起执着、烦恼时,不心怀忧恼、痛责消沉,反而庆幸这是一种提醒的讯息,愿意直下承担累劫以来造作的业果,找到烦恼的真正根源,以相应的法门加以对治,恢复本来清净面目。
今再问自己:「这一生最想追求什么?」此刻,「一颗宁静的心」依然是最终的想望,但有了更明确的努力方向和坚定的信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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