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楞严经》云:「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,皆由不知常住真心,性净明体,用诸妄想,此想不真故有轮转。」人的一生,念头相续不断,犹如铁链般环环相扣,一个接着一个,而以为这就是「真正的我」。当我们嫉妒、愤怒或高兴、忧伤时,我们沉溺在这些念头、感受及情绪当中,且加以认同,这就是受苦的原因。孔子云:「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」我们的心念一直在变化,就像流水一样,一直在流动,念念迁流,念念生灭不停,到底哪一念才是真正的自己?
《金刚经》云:「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」世间一切现象皆是生灭无常,都是生住异灭四相。譬如人从出生、长大、变老、死去;又如一朵花,早上开得很鲜艳,到了下午就谢掉了。「常」是永恒不变,「无常」是凡事都会改变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。
我们的第八识中含有无量无边的善恶种子,这些善恶种子恒常相续不断,看起来似常、似一,但事实上念念都在生灭中。我们将这些相续不断的种子,谬执为常、为一,所以产生了我,并将五欲境界认为实有,不知五欲境界如梦幻泡影,所以虚受诸苦。
过去有一位公主,看到水池里许多如珍珠一般的水泡,闪耀动人,心生欢喜,要求国王用水泡结成一个华鬘,当作头上的装饰品。国王很疼爱公主便答应了,但水泡是虚幻不实,如何能做成华鬘呢?这件事令国王苦恼不已,于是下令城中所有的巧匠要用水泡做成华鬘,否则将处死刑。巧匠们不知所措,无不惊慌恐怖。此时有一位老匠毛遂自荐,愿意帮公主做华鬘,但老匠说他老眼昏花,无法识别水泡的好坏,要公主帮他取水泡,由他来结成华鬘。公主卷起袖子,以掌舀取水泡,但手一碰到水泡便破掉了,几经努力,都无法取到水泡,最后公主终于觉悟到水泡虚幻不实,而打消了以水泡做华鬘的念头。
人生无常,幻化不实,想想人的一生,从小到大种种的经历与变迁,当时的苦乐,如今何在?有如水泡,只是昙花之一现,刹那生灭,都无久住,但我们把幻化不实的东西执以为常、为实,所以枉受种种的苦。《六祖坛经》云:「念念之中不思前境。若前念今念后念,念念相续不断,名为系缚。于诸法上念念不住,即无缚也。」心住在念头上即生烦恼,念念相续即不得自在,人生过得自在否?解脱否?皆存乎这念心,应解铃还需系铃人。
佛在世时,波斯匿王听佛开示:人的生灭身中有不生灭性,心中疑惑请佛开示,佛就问:「大王,你从出生至今,见过几次恒河水?」王言:「见过两次,三岁时看过一次,现年六十二又看过一次。」佛又问:「三岁时看恒河的心和六十二岁看恒河的心是一个?还是两个?」王言:「这念能见的心,当然是一个,从来没有改变过。」佛告诉波斯匿王:「会变的是色身,非真正的自己;不随年纪改变的,才是你的真心,真正的自己。」人会渐渐衰老,外在环境也一直在改变,但我们能知的这念心,从来没有改变,白天、晚上或生病、老了还是存在,所以这生灭身中有不生不灭性。
在无常幻化的境界中,消极之人选择逃避,意志消沉、懈怠放逸,生活没有目的;积极的智者,则运用因缘、建立善的缘起,改变自己的生命,甚至在无常的变化中,观心返照,照见自己这念不生不灭的常住真心,依此心而行,做自己真正的主人。并利用这短暂的生命自利利他,觉悟有情,启发大众的善根,使大众远离虚妄与痛苦,乃至契悟这念常住不变的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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