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學」者,學習也。鳥獸為生存而學習,是故能飛;世人為生活而學習,是故溫飽;智者為生命而學習,是故成聖賢。是以,學習能讓有限的生命,得到無限的延續與提升。是故,「學」者,亦覺也。
《八大人覺經》云:「愚癡生死。菩薩常念,廣學多聞,增長智慧,成就辯才,教化一切,悉以大樂。」為利樂有情,菩薩行者亦精進於學習。
「五明處」即是菩薩學習的方向,以現代的眼光來看,五明處包含:內明,理上明見心性、事上才德兼修;聲明:多國語言;因明:邏輯思辯;工巧明:科技運用;醫方明:醫藥衛生。除了佛教三藏十二部經典外,菩薩還要通達世間種種道德學問,以圓滿成佛的「大智資糧」。《大宋僧史略•卷上》記載:「祇洹寺中有四韋陀院,外道以為宗極。又有書院,大千界內所有不同文書並集其中,佛俱許讀之,為伏外道,而不許依其見也。」古德高僧,能攝伏各種不同背景的眾生,就是因為「博學」的緣故。
《中庸》亦云:「人一能之,己百之,人十能之,己千之。」透過博學、審問、慎思、明辨、篤行的過程,持之以恆,將所學循序漸進地提升,從「會」到「熟」,再由「熟」生「巧」,最後練「熟」成「精」,如此才能學以致用,不會因博學而走馬看花,落入「螣蛇無足而飛,梧鼠五技而窮」的結果。
古諺云:「學海無涯勤是岸」,勤學即是菩薩學習恆沙法門而皆有所成的秘訣。因此,菩薩的學習就貴在「博」與「勤」。若博而不勤,只是空有理想;若勤而不博,則佛法難弘。唐朝玄奘大師正是廣學多聞、成就辯才的最佳典範。大師有感於國內經本不完整、各家說法不一,乃決心遠赴當時全世界佛學最高的學府──印度那爛陀寺博學經論,以釋眾疑。在孤身西行的途中,上無飛鳥、下無走獸、後無水草,險難接踵而來,甚至時有危及性命的境界襲擊。然而大師為法忘軀,堅定願心:「若不至天竺,絕不東邁一步,寧可西行而死,不能東歸而生。」終究以其卓絕奮勇的毅力,安然抵達印度。在橫跨百餘個國家,留學十四年後,遍習大小乘經、律、論三藏,更於十八國國王聚集的曲女城辯論大會中,感動僧俗二眾三千人次、婆羅門外道二千餘人,使大眾回小向大、棄邪歸正,其智慧與辯才一時轟動全印度。十七年後,大師更以一顆慈悲心,婉拒諸多大德及國王的慰留,攜帶諸多經論回到中國,一生從事翻譯經論的利生志業,譯出《大般若經》、《瑜伽師地論》等,共七十五部一三三五卷,使佛法廣傳東土,也讓更多人得以飽嚐法味。
宋儒張載曾云:「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聖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」這是儒生讀書的崇高目的,亦是菩薩行者「廣學多聞」的本懷。透過學習,搭起通往世界的橋樑,讓佛法深植於全人類的心中,落地生根,此乃現代僧眾的使命與承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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